酒是助人欢愉、解人愁苦的佳物,但若是在明知自己已经万万不能饮酒的情况下,还要强行饮酒,只为贪得一时的畅快而为此伤害身体甚至断魂绝命,那就实在是“不智”的行为了。
虽然古人一直口口声声将“醉死”看作是极其风雅的事情,还每每在诗词中对此表达出一些无所谓甚至略微的向往,但在我们现如今看来,古人的这些言辞颇有些做作的味道。如宋代诗人方回《正月初四后十余日病嗽不能出杂书十首》中写道的:“无一日不醉,未尝见有疾。三日偶无酒,咄咄怪病出。肺壅鼻垂涕,不饮逾十日。醉死政自佳,性命安足惜。奈何官价贵,典衣买灰汁。”这位醉鬼说自己每天饮酒都没得什么病,三天没喝酒就突然得了病。十天不喝酒的话,病情重到自己肺部郁滞、呼吸不畅,鼻涕横流。然后直言:醉死又有什么值得可惜的呢?只不过奈何这市面上的酒太贵了,我这穷苦之人只能把衣服当掉才能换一点劣质的酒来喝。此类言辞在古人诗词中并不少见,大抵都有一股故作穷酸的意思。
当然,也有自称“因酒而死”的人。唐代初年的傅奕是以为精通阴阳术数、谶纬之学的学者。据《旧唐书·傅奕传》记载:“奕生平遇患,未尝请医服药,虽究阴阳数术之书,而并不之信。又尝醉卧,蹶然起曰:‘吾其死矣!’因自为墓志曰:‘傅奕,青山白云人也。因酒醉死,呜呼哀哉!’”这位酒徒傅奕虽然精通谶纬术数,但自己却不信这一套。对于自己的生死问题还是再一次醉酒之后,突然感应到的。在一次醉酒之后,他突然坐起来说:“我大限将至了。”然后给自己留下了墓志铭:因酒醉死。
相比于后世许多人挂在口头上的“因酒而死”,孟浩然应该可以算得上是一个真正因喝酒而死的诗人。根据《唐才子传》记载:“浩然疾疹发背且愈,浪情宴谑,饮酒食鲜疾动。”故事发生在公元741年,即唐玄宗开元二十八年,王昌龄南游襄阳。孟浩然此时患有痈疽(一种皮肤和皮组织下化脓性炎症,严重时可能还会诱发败血症),虽然病将痊愈,但郎中嘱咐了不可吃饮酒、不可吃鱼,千万要忌口。孟浩然与王昌龄、王维、李白都是好友。老友相聚,孟浩然设宴款待,一时间,孟浩然见到桌上的美酒就已经是难以自持了,再看到宴席上有一道难得的佳肴——汉江中的查头鳊,味极肥美又很少见。众人浪情宴谑,忘乎所以的孟浩然居然不由得饮酒、吃鱼,导致旧病复发,因此而亡。实在是可惜可叹。
说到底,古人诗词里的风雅其实大多都只是挂在嘴边的乌托邦。对于生活于现如今的我们而言,饮酒虽好,但是千万不可因此而有损于自己的身心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