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代,军中饮酒都是一大禁忌,尤其是正值两军对垒、剑拔弩张的时期,不饮酒、不狂乱,此乃古代冷兵器时代军队纪律的基础要求之一。因为军队最讲究的除了信仰、信念之外便纪律与服从,而酒的迷狂、麻醉作用必然会搅乱这种秩序与纪律(而大集体中的秩序与纪律恰恰是最难建立,却也最容易被带偏的),这会大大降低士兵的战斗力和战斗顽强性。
当然,古代也有以酒壮行的说法,但这种以酒劳军的行为大多只是仪式性的动作,可以稍稍起到激发血性和助推勇气的作用。常规情况下,军中不饮酒,战时不饮酒,将军不饮酒,故而也就有了:乱军之中,名将不饮的说法。这也是评判古之名将、良将的诸多细则之一种。在古之名将中,以军纪严苛而著名的是汉代周亚夫。《史记》记载汉代名将周亚夫善于管理军纪,他所管理的“细柳营”军纪严明,得到了汉文帝的大加赞赏。
今天,我们不谈暂且不谈那些耳熟能详的千古名将,仅就“军中饮酒”一事来简单聊一下,以一位唐代良将的故事为案例。据《唐书·阳惠元传》记载:“惠元为京西兵马使,镇奉天。德宗初立,稍绳诸节度使跋扈者。河南大扰,诏移兵万二千戌关东,帝御望春楼誓师,因劳遣诸将酒,至神策将士,不敢饮,帝问故,惠元曰:‘初发奉天。臣之帅张巨济与众约:是役也,不立功,毋饮酒。臣不敢食其言。’既行,有馈于道,惟惠元军瓶罍不发。帝咨叹不已,玺书慰劳。”
阳惠元是唐代中期名将,唐代自玄宗之后,中央集权力逐渐衰落,各地节度使拥兵自重,据守一地,俨然成为一方诸侯。阳惠元最初隶属平卢节度使刘正臣麾下,后隶属神策军,任神策军京西兵马使,镇守奉天。在唐德宗李适(唐代宗之子,唐玄宗之孙)刚登大位的时候,对节度使中跋扈最盛的一批人进行了打压,这就直接导致部分节度使的反弹行为,魏博节度使田悦谋反,下令派兵一万二千平叛,唐德宗在望春楼誓师,以酒劳军,到了阳惠元所在的神策军中时,大小军官和普通士卒都不敢饮酒,德宗询问缘故,阳惠元回答道:“从奉天出发的时候,统帅张巨济曾与我等约定:此战,不建功之前不得饮酒,我不敢食言。”等到阳惠元的军队行军的时候,遇到道路两旁劳军赠物的百姓,只有阳惠元的军队目不斜视,一物不取,德宗感叹不已。虽然短短几句,将一位治军严谨的良将形象刻画了出来。这位唐代名将最终死于在其上司颁州节度使李怀光谋反的时候遭遇迫害而身死。
饮酒一事,是悠哉欢愉事,有其适合的场所,也有其不适合的场所,诸君举杯需先思而后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