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语有云: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又有诗曰: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古之山间明月虽经千古岁月流转,但仍旧高悬当空映照着今日之人,古之江上清风划过了那曾经泛舟江海的苏东坡手中羽扇和顶上纶巾,也拂过今日江上旅人江边酒客的清酒浅杯。但是啊,很多在历史上出现过的芬芳氤氲的古之美酒我们今日却是再无缘得见了。
酒史千载,诞生出很多种流传于后世的美酒,必然也出现过很多令时人惊叹但最终湮灭于历史尘埃之中而没有传至今日的惊才绝艳的发明创造。直到现在,我们依旧可以从历史的残篇断章之中依稀窥见古之酿酒匠人们的心血与智慧的凝结。今日,在这一短短的篇章之中,让我们暂且抱着这一种“虽不能至,然心向往之”的回望叹惋之情,去煌煌酒史的某一角落游历一番。
千载酒史作为历史记载的一种,它其实是由两部分组成的,一部分是正史,即历朝历代朝廷官方编修的正史,另外的一大部分则是由大量的民间故事、野史逸闻、文人笔记乃至小说游记等等组成。正史自然不消说,从来都是规规整整,酒在正史中大多时候都是作为某种明显的目的性工具出现的,相比之下,后一类酒史记载就丰富有趣的多了。
民间故事、野史逸闻之类大多庞杂而不成体系,我们也多次聊过,今日便以文人笔记或小数游记为例,再聊几则酒中趣事,暂且博君一笑,仅供酒间谈资。诸如唐代文士皇甫松在笔记《醉乡日月》中便记载了一种有些玄奇的“霹雳酒”,这种奇酒的酿造方式是:“暑月雷盛时,收雨水淘米炊饭酿酒,名曰霹雳酒”。这一方式可能是出于古人宇宙观的认识,他们认为天空雷霆万钧,那么,雨中必然也有雷霆气息含蕴其中,继而酿造为酒,酒中也便有了雷霆气息。这种思路在我们今天看来难免有些异想天开,但却充满了一种浪漫的想象力。又比如唐代另一位文人房千里在《投荒杂录》中提到的“新洲酒”:“新州多美酒,南方不用曲粟,杵米为粉,以众草兼胡蔓草汁,溲大如卵,置蓬蒿中,荫蔽经月而成。用此合濡为酒。故剧饮之后,既醒犹头热涔涔,有毒草故也。”这其中也是想象多于实践,创造性多于真实性。
古酒一杯今人未见,酒意绵长从古未绝,一杯醉人美酒,便是饮者的全部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