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运不佳的宋河,成也朱文臣,败也朱文臣。
赶上“中国名酒”评选末班车,戴起了象征着中国白酒最高荣誉的冠冕;在区域市场制霸10多年时间,三大品系占据各价位段最大实地;最巅峰时期,创造22.5亿营收……在晓酌君所剖析的“失落的名酒”系列中,曾今被誉为“豫酒一哥”的宋河也有着非同寻常的荣耀与光环。
然而,时光冲刷一切,烈火试炼真金。今天的宋河,已然失去往日的霸气,正逐渐沦为豫酒阵营的配角。
一代名酒因何失意?其中波厄起伏如何解读?未来之路如何去走?名酒宋河会给我们怎样的答案?
距离“起飞”,总是差点火候
“每一次开篇,都非常精彩,但结尾总是差强人意。”似乎很好地概述了宋河距离“起飞”忽近忽远的现实。
1968年,由河南鹿邑当地20余家酿酒作坊联合成立了鹿邑酒厂。位于老子故里,同时也是淮河名酒带源头处的鹿邑酒厂,拥有非常不错的酿酒自然环境,当时生产的鹿邑大曲和鹿邑二曲,因较好的品质、品牌口碑,在当地风靡一时。
1989年,已在周口及河南部分市场享誉多年的宋河,非常幸运地赶上了“中国名酒”评选的末班车,成为中国白酒品牌中颇具影响力的品牌。当时,一句“东奔西走,要喝宋河好酒”的广告语,让宋河一时名声大噪。
就是在这个中国白酒乃至中国商业营销开篇的“广告时代”,宋河在开头似乎走的不错,有“中国名酒”光环的加持,也有品牌营销与市场拓展的推进,也因此带来了不错的效益:在评为“中国名酒”后,连续三年业绩递增。到1993年,宋河的销售额已达6.9亿,当仁不让坐上“豫酒老大”的位置。
然而,在广告营销风起云涌的时代,“胆子大”才是那时候的主旋律,谁敢砸钱做广告,谁就能成为当时的潮头品牌。那个时代,不缺乏“胆子大”的品牌,诸如秦池、孔府家等为代表的山东品牌,开始利用广告轰炸的方式,开始在山东周边乃至全国市场强势收割。而宋河所在的河南市场,成为首当其冲的战场。以至于,刚刚崛起不久的宋河,在1994年开始,因外来品牌及广告酒水品牌的强势入侵,业绩开始止步不前。此时的宋河,既并没有效仿跟风,也没有在其他层面,如市场深挖、品牌培育等方面做出有效措施,以至于原有的市场逐渐被蚕食。而宋河第一次可能“起飞”的机会,也因为宋河的原地踏步而错失良机。
随后,宋河经历了近八年的低谷期,这期间,始终没有在市场上呈现出符合“豫酒老大”的作为。
纳入辅仁,涌动的“高光”
八年沉寂,无所作为。在当时,百舸争流的酒业赛道上,停步就等于退步。2001年销量已不足1.5亿的宋河,在2002年不得不迎来尴尬的一幕:改制。所有人都认为宋河的辉煌已画上句号时,却不想一个人的声音又唤起了希望。
辅仁药业集团董事长 朱文臣
此人就是辅仁药业的掌舵人——朱文臣,一位曾经让“中国上市公司最年轻的董事长”张海也铩羽而归的牛人。2003年,朱文臣拿出5000万取得宋河酒厂经营权并成立了宋河酒业,而宋河酒业也自然而然纳入了辅仁集团的版图。
辅仁对宋河的接盘,是否有“蛇吞象”的嫌疑,我们不去多述,但因为辅仁的介入及资金的涌入,确实让宋河酒业点燃了再度崛起的烛火。随后,宋河酒业便通过更新换代设备、改变管理机制、重组市场营销团队以及扩充产品线等举措,逐渐将低谷的宋河给慢慢拉出了泥泽。2002年,年销售额仅1.27亿的宋河,在辅仁的支持下,销售收入迅速提升,到2006年已达到6.8亿元,基本与宋河最鼎盛时期持平。
而这个周期,宋河虽然有些错过白酒“黄金十年”的前半段,但后半段则在辅仁的协助下,基本把握住了。以至于直到2013年,宋河酒业营业收入已达22.5亿元,连续10余年稳坐豫酒头把交椅。在这个周期中,宋河不仅在产品层面,构建了以鹿邑大曲、宋河粮液、国字号宋河从低到高的主力产品矩阵,更是在三个主要消费价位段,占据了当时河南市场的较高占比;而在市场层面,更是以周口、郑州市场为核心,不断辐射和深挖周边市场,一度让宋河成为豫酒品牌中辐射面最广、最深的品牌,同时也成为豫酒品牌狙击、阻挡外来品牌入侵的旗帜。
就在“风头一时无两”,准备大展手脚,在泛区域及全国市场广度布局的宋河,却迎来了行业“4年调整”的至暗时刻。2014年开始,尽管有当时被誉为“酒界木兰”的王祎杨领队,但依然难以在根本上改变宋河不断下滑的颓势。不得不感慨,宋河又一次即将“起飞”,却被行业大势给一巴掌按趴下,其命运着实令人唏嘘。
而在4年调整结束,在大多数企业慢慢缓过气来之时,宋河却又陷入了另一场危机。
得失朱文臣,失落的羁绊
2017年2月8日,新年尚未过完,宋河酒业传来一则换帅通告:原宋河股份总裁兼营销公司董事长王祎杨不再担任宋河酒业总裁一职,原宋河股份常务副总裁兼财务总监朱景升接任宋河酒业股份有限公司总裁职位。而此次人事变动不仅涉及最高层一职,数个高层职位都有所变动。
宋河酒业方面给出的解释:“由于宋河酒业母公司辅仁药业集团飞速发展,原宋河酒业股份有限公司总裁,转而担任集团其他重要领域领导工作。”在当时,有人认为这只是企业在发展过程颇为正常人士变动,毕竟在4年调整期中,宋河每况愈下的业绩需要有人来负责。但,如此大范围、高强度的换帅,不仅在豫酒史上是首次,即便在中国酒业中也鲜见,因此引起了业内人士的强烈关注。而有部分人,已意识到暗波涌动的宋河可能正面临更大的变局。
问题,正出在一手缔造“鼎盛宋河”的辅仁药业集团董事长——朱文臣身上。在资本市场长袖善舞多年的朱文臣,在2015年推动开药集团上市过程中,因收回股权问题与老部下起冲突,而后又因一封检举信,深陷舆论风口,检举信中不仅曝光了诸多辅仁集团的内幕,以及当年收购宋河时的一些暗箱操作。
而更大的争议则是一笔6000万的欠款,让朱文臣难以应对:因辅仁药业投入大量资金发展副业,以至于企业负债过多、现金流捉襟见肘。当时,辅仁账面上的18亿资金,实际清点后仅有1.2亿元。无奈之下,朱文臣只得拆东墙补西墙,用宋河酒业的资产抵押借款,以维系即将崩断的现金流。到2019年时,宋河酒业的到期抵押借款已有12笔,待偿金额约19.715亿元,愤怒的债务人们将宋河酒业告上法院。
为了挽救岌岌可危的宋河酒业,朱文臣决定从证券市场入手。在当时发布的公告表示:公司在一季度收入可观,账面现金高达18.16亿元,因此决定向股民派送共计6200万元的红利。然而,三天后又发布公告:公司账上仅有337.87万元,原先承诺的分红取消。
2019年7月16日,证监会对辅仁药业立案调查。据调查结果显示,辅仁药业2015年至2018年年度报告存在虚假记载、重大遗漏;这个时间段,朱文臣利用辅仁集团及其关联方,连续多年非经营性占用上市公司资金,金额高达27.94亿元。
至此,朱文臣的商业帝国几近崩塌,而宋河也因此陷入了更深的泥泽。
可以说,时运不佳的宋河,成也朱文臣,败也朱文臣。没有朱文臣的支持,宋河难以成就后来的高光时刻、创造22.5亿的营收;然而,也正是朱文臣,后来将宋河作为“下蛋金鸡”,不断抵押贷款,不断透支品牌带来的深重影响,也不会沦落到今天一蹶不振的地步。
宋河,能否再起?
时至今日,宋河依然在舔舐伤口,对于能否回复往日的荣光,许多业内人士都表示:难!这不仅来自于资产抵押后的赔付问题,更来自于渠道商、消费者对宋河品牌信心的丧失。然而,尽管如此,我们始终相信“中国名酒”的底蕴和潜力,或许宋河还有崛起的机会,只是这个过程会非常艰辛。
在晓酌看来,宋河需要在几个方面下功夫去做:一是恢复企业品牌的渠道信心。在宋河独领风骚10余年时间中,实际上有一大批忠诚度非常高的经销商、渠道商在支持,如今需要将这些支持慢慢重拾。二是恢复产品品牌的市场信心。河南市场消费者曾一度对宋河产品情有独钟,然而后来的一系列操作,诸如在品牌述求、定位上的变化无常,在开发品牌上的管理缺少、产品质量的下滑以及舆论公关方面的不足,都使得消费者对宋河品牌产生了不好的印象,这需要较长的时间去经营去回复。三是构建更稳妥的战略推进步骤。产品层面,需要进一步强化国字号宋河的大单品策略;市场层面,稳打稳扎以点带面做市场,守住阵地就是胜利;渠道层面,要创新模式,在消费新周期,要发掘新机会,或许能让宋河找到恢复的契机。
与此同时,站在豫酒振兴、老名酒复兴叠合赋能的新周期中,宋河是拥有底蕴和基础的,但,能否真正站起来,还需要宋河自己去经受冰与火的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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