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起来掀开被子,阳光与绿意映入窗来,窗台的小麻雀受了个小惊吓,扑棱着翅膀滑向旁边的茂密枝桠里,躲躲藏藏却骂着愉悦的言语。
小时候生活在山区,视野所及皆是青山偶有绿水,身旁总是萦绕着植物的气息,清新且芬芳。
走过山间小路,也会害怕不小心跌滚到山脚,林子里铺满了飘落的枯叶,有些已经开始腐烂消融,朽木的味道。
生与死的交织,是记忆里最深刻的气味。
某段时间会有孤独与恐惧,很怕有一天自己也会与腐叶散发一样的味道,也会恐惧林子里那些隐藏在阴影间隙的不可知。
直到某一天,抬头只能看到高屋建瓴,身旁不再是一棵棵静默不动的大树,而是一个个行色匆匆陌生的人,才会…依稀想要追寻记忆里的味道。
山与木,植物萦绕。
自己丢掉的东西,再想去找回来却已经被别人署了名。——初见云杉梦亦罗
逃离了林野间的清新与枯腐,落到了车水马龙,每天吮吸着汽车尾气或是垃圾腐烂的味道。
会想念,也会想在这个见不到山与林的城市寻找记忆里的气息。
喜欢金酒,或许也是追寻着记忆。
一直不怎么喜欢喝酒,怕喝醉的时候没有人认识,也害怕会有人认识,故而喝酒是一件很节制的事情。
金酒是个例外,杜松子、橙子、柠檬、鸢尾花、芫荽籽、八角、柳橙、肉桂以及比较少见的花椒、樱花与清茶……
都是植物的味道,明明白白清清楚楚一点不隐藏,不用费劲心思提高舌尖敏感度去找寻那些莫须有或者隐藏很深的一丝淡淡风味。
昨天夜里与吧台的一位老先生聊着曾经喜欢的酒,似乎在酒柜上只看到卡慕与轩尼诗这两款白兰地让他有点小失望,用他的话来讲就是年轻的时候喝的就是卡慕,现在老了似乎还是只能喝着卡慕,一点新奇的东西都没有。
当然,老先生口中的新奇玩意讲的是白兰地。
人头马,马爹利,轩尼诗与拿破仑,老先生都可以做到如数家珍,至于威士忌,那是年轻人喝的玩意,喜欢不起来。
喝酒最快乐的事就是回忆与聊天。
老先生讲了自己最喜欢的白兰地,我也只好与他分享了一下自己对金酒的喜爱,没想到老先生很直接地表示难以苟同。
金酒那玩意也就只适合用来做调酒,没法去喝。
每一位不曾了解过金酒的朋友都会有很多的理由去讲不喜欢,价格低廉也似乎成了劣质的代名词,而这恰好是我喜欢金酒的一部分。
LUBUSKI GIN or Gordon's GIN…
几乎一半以上的朋友与我讲这两款金酒成了他们人生中的第一款金酒,也成了他们对金酒喜欢不起来的原因,或许是我比较幸运的缘故,喝到的第一款金酒是Tanqueray。
与人辩驳是件很没有意思的事情,优雅的绅士不该是一个逞口舌之利的模样,用事实去证明才是该有的行动。
给老先生到了一杯ISLE of HARRIS。
“这是什么酒?”
老先生很惊喜地询问,并且毫不掩饰地表达了他对这款酒的喜爱,入口谈谈清香的杜松子味道及之后随之而来的草本清香。
老先生很夸张地张开了双臂:“我好像跑到了一座小山坡,山上长满了青草和开放的花,然后看到了一片大海,蓝色波涛海浪的大海,像我小时候第一次看到的海那样。”
记忆,似乎比未来更能让人们开心。
当回忆起曾经小时候的记忆画面,老先生也不再成熟稳重,似乎一下子回到了孩提时候,挥舞着手述说着他幼年时第一次去看海的模样。
植物的气息,是我童年记忆里最浓重的味道。
金酒的廉价或许就像是人们的记忆,不值一提,却又是最好的馈赠。
第一次喝到THE BOTANIST的时候,浓郁的植物气息在口腔里爆开却又立即消散无踪,像极了小时候在林子里迷了路,被树林里各种植物包围,却突然找到了回家的路。
又如喝到KINOBI的瞬间,茶的清香与酒的刺激,想起了第一次与爸爸喝茶,茶的苦涩让我不自觉眯起了眼,皱起了脸,却看到周围长辈都笑开了怀。
之前有个小女孩想学调酒,她自己却是个不喜欢喝酒的人。
她讲自己只是喜欢酒这个字。
或许很多的人可能都不太能理解她讲的话,我却可以大概理解到她想要表达的点,好像我也只是个不喜欢喝酒却喜欢酒的人。
喜欢,只是由于可以让自己开心。
我不喜欢知道每一杯鸡尾酒背后的故事,因为都太虚假,甚至同一杯鸡尾酒背后或许有好些个不同版本的故事,真真假假地探究是个很累人的活计。
我喜欢的仅仅是喝到这一杯鸡尾酒能让我想到些什么自己经历过,当时却又不曾在意过的故事,可惜大多数的鸡尾酒都已经被赋予了故事。
故而在某一天,似乎就喜欢上了纯饮金酒。
下雨的天,听着窗外雨声,喝一杯London No.1,让雨丝也泛起淡蓝色。
深夜凌晨,看着楼下路过的车,喝一杯Tanqueray No.10,感受一下醇厚的历史。
喝一杯金酒可以让我快乐好些时候,脑海里总会闪现过曾经尘封在脑海深处的记忆画面,喝一瓶那是不可能的,不酗酒才是对酒与自己的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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