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红酒,很多人都喝过,也许它没有葡萄酒那样柔美,也没有白酒那样浓烈,更没有洋酒那样高贵,但它清淡典雅,充满了浓浓的、淳朴的乡土味道。我的家乡每家每户都酿青红酒,特别是过年过节。
青红酒有三年陈酿、五年陈酿;如果在家自酿,有时会储存十几二十年,颜色也会从红色到黄色,最后到淡绿色;味道也从浓过渡到清淡;然而,酒劲却越来越烈,喝了这种陈年老酒,往往会让你不知不觉中久醉不醒。这过程似乎也是在诠释人的生命过程,时间的磨砺会让人变得平淡自若,但岁月的积淀也更是让人余味悠长……
不管走到哪里,只要有看到“青红酒”三个字,亲切之感不禁油然而生,有时我会倒一小杯,虽然不胜酒力,但我还是尽量一饮而尽,我想从中品尝到家乡的味道。当然我并不懂酒中的文化,但青红酒的香味在我记忆里是永远都不会忘掉,特别是家乡的青红酒、妈妈酿的青红酒———
我记得小时生活虽然不好,但每年过年前一个多月,妈妈都会把夏天精挑细选的上等糯米谷子挑到碾米厂打成糯米,然后把糯米里没有打干净的谷子认真地挑选出来,以免酿酒时影响酒的质量。接下来就是把米淘洗得干干净净,放在桶里泡到第二天就可以上锅蒸熟,袅袅炊烟伴着的糯米香味飘撒在家乡古色古香的街道上空,我可能会淡忘许许多多小时的趣事,但这种浓烈的诱惑,就像家乡狭窄而悠长的石板街道一样让我难以忘怀。
每次蒸好糯米饭,妈妈都会把糯米饭捏成一个个拳头大小的饭团让左邻右舍都来品尝,大家吃着笑着聊着,冲淡了因生活工作上带来的种种不快与尴尬。我那时虽然很小,却常常被这种氛围所感染,跟着蹦着跳着笑着…………当大家吃饱笑足了,妈妈就把糯米饭摊在大簸箕上让它凉却下来,碾碎白粬撒在糯米饭上搅拌均匀,然后与红粬、水一起放进事先准备好的酒坛里,封盖严实让它慢慢发酵,其中过程打开盖子搅拌几次让它均匀发酵,大约过了20多天就会飘出淡淡的酒香,那时我就会偷偷地掀开坛盖用小酒杯舀一点酒酿慢慢品尝,很香很甜回味无穷,多年以后想起这些我依然口水四溢。妈妈酿的酒是我喝过酒中最香的!
随着岁月的流逝,我也慢慢地长大,妈妈也已去世两三年了,妈妈酿的青红酒的味道已成为我今生最奢侈的回忆。我到过很多地方,我也品尝过许许多多的美酒,可我对家乡青红酒的留恋却愈加浓烈,它就像我对家乡、对母亲的怀念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