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了解中国近代绘画,“清初四画僧”之一的八大山人尤为关键。后来的郑板桥、吴昌硕、潘天寿、张大千、齐白石、李苦禅等都深受其影响。
八大山人本名朱耷,清初画坛“四僧”之一,为明太祖朱元璋的第十六子宁献王朱权的后裔。朱耷十九岁时,崇祯皇帝朱由检吊死在煤山,从此明朝不复存在。他初为僧,继为道,后而还俗,亡国之恨,时时盘桓于心头,复明无望的痛苦,深深折磨他生。
悲不能禁,痛不欲生。朝廷更迭而不愿屈从附和,矢志守节而不能力挽狂澜,八大山人便染上了狂疾。他蓬头垢面,赤脚露胸,托着长袍,破烂不堪,游于市井。时而卧地呜咽,时而仰天大笑。
或单足跳跃,或捧腹高歌,或手舞足蹈。一日之内,癫态百出。奇怪的是,治这个毛病的只有酒。市人醉之以酒,大口灌他,才能让他安静下来。这就是八大山人的以醉治癫。
八大山人好酒,但量不大,仅只二升,细酒长流,少量多次。人爱其笔墨,就置酒招之。两升酒于左,数升墨汁、若干纸幅于右。好酒下肚以后,他神采飞扬,颠狂皆无,欣然泼墨。
他作画很怪,令人匪夷所思,有时拿个破笤帚横涂,有时拿个脏抹布竖抹。脏兮兮乱糟糟,观者目不忍睹。然而等他捉起画笔,画龙点睛,只用数笔,或成山林丘壑,或成花鸟竹石,无不称妙。此时他是醉是醒?他的癫是真是假?没人能解这个谜。这就是八大山人的以醉为醒。
悲愤于世,寄情于墨,造就了八大山人这位伟大的画家。他是一位写意画的大师,笔简形骸,墨色超脱,淋漓痛快。他的画构图奇特,感情强烈,画中有话,画为心迹,寓意深邃,内涵复杂,奇异怪诞,不拘成法。
故国沦亡的悲痛,对清朝权贵的愤慨,都在其中。用他的诗说:“墨点无多泪点多,山河仍是旧山河。横流乱世杈椰树,留得文林细揣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