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相信酒是具有某些神秘功能的,其中一项便是认为它能够在与冥冥之中的神秘玄奥之物产生联系。自商周时期开始,酒就成为一种极重要的祭祀物品,因为古人认为通过酒的迷醉作用可以使他们实现与先人、鬼神的沟通。
杯酒可通神,而在这些可以借助酒进行沟通联系的神灵中,行道之神便是其一。用酒来祭祀行道之神的记录最早出现在周代,据《周礼·夏官·大驭》记载:“掌驭玉路,以祀及犯軷,王自左驭,驭下祝,登,受辔,犯軷,遂驱之。”这其实是一种军队出征时的军礼,因为出征必然会经行道路,因此需要祭祀道路之神,以祈福行军顺利,古人将这种祭祀活动称为“軷祭”(bá jì)。軷祭的形式是在道路上封一小土堆,以树枝草木为神主,驾车的人一手牵着缰绳,一手先是把酒浇洒在车两轮的轴承端, 再浇在车厢前的挡板上,然后将杯中的酒饮尽。祭祀行为结束之后,驾车从封土上辗轹而过,表示从此跋山涉水,可以一往无前。出征前用酒来祭祀,凯旋归来时则饮酒为贺,此为惯例。
若是在行路之时没有祭祀鬼神,则必然会与之相遇,尤其是在醉酒之后。《史记·高祖本纪第八》就记载了汉高祖刘邦在醉酒行路时遇到神怪的一则典故。“高祖被酒,夜径泽中……高祖醉……乃前,拔剑击斩蛇。蛇遂分为两,径开。行数里,醉,因卧。后人来至蛇所,有一老妪夜哭。人问何哭,妪曰:‘人杀吾子,故哭之。’人曰:‘妪子何为见杀?’妪曰:‘吾子,白帝子也,化为蛇,当道,今为赤帝子斩之,故哭。’……妪因忽不见。”刘邦醉酒后,夜里抄小路通过沼泽地,遇到一条大蛇挡在路上,于是趁着醉意拔剑去斩大蛇。大蛇被斩成两截,道路打开了,然后刘邦便醉倒在地。后边的人来到斩蛇的地方,看见有一老妇在暗夜中哭泣。有人问她为什么哭,老妇人说:“有人杀了我的孩子,我在哭他。”有人问:“你的孩子为什么被杀呢?”老妇说:“我的孩子是白帝之子,变化成蛇,挡在道路中间,如今被赤帝之子杀了,我就是为这个哭啊。”说完就消失不见了。离奇至极。
杯酒可通神,这自然是没有任何事实依据的无稽之谈,但可以说是酒文化的源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