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父亲总爱在黄昏时分喝酒。每天下班回家后,第一件事便让母亲先给他张罗一碟下酒小菜,然后把正在看电视的我叫来,陪他在院子里小酌几杯。
母亲是从不让我沾酒的,说是怕和父亲学坏了,长大后成为一个小酒鬼,便规定我只能吃些下酒菜垫垫肚子。这可把馋嘴的我高兴坏了!母亲的炸鱼块,花生米,酱黄瓜,哪一样不是我的心头好?不能蹭一口酒喝,至少也能在晚饭前解解馋。
其实平日里我常躲着严厉的父亲,怕他问我功课上的事。但喝了酒的他仿佛心情特别畅快,总爱笑盈盈地和我打趣儿,我也就不怕也不躲了。
我常常怀念那时候父亲眯着眼,一口酒,一口菜,惬意地逗着我说话的场景。如今想来,那段悠闲的日子仿佛是一生中再也回不去的父子时光了。
而我初识酒滋味,是在进入大学的第一晚。在成都的街头,我和几个舍友一边指点江山憧憬着未来,一边假装老练潇洒地灌下一大口冰冻啤酒,那满足的滋味自是与小时候不同。
记得父亲总是说,这下酒菜的选择也是有学问的。选对了,不仅可以一饱口福,还可以减少空腹饮酒的伤害。不过对于啤酒这种寻常老百姓的生活挚友,讲究也少很多。一碟豆腐干,一碟咸毛豆,一碗糖醋藕片,一碗洋葱拌木耳,都能让人享受到饮酒的乐趣。
的确,父亲爱喝酒,但从不和人拼酒、酗酒。知足常乐的他总是能在寻常饮酒中找寻到属于他自己的那份惬意。
后来因为工作的原因,我爱上了喝葡萄酒。常听人说,白酒配白肉,红酒配红肉。之前年节回家时曾经献宝似地揣了一瓶葡萄酒与父亲对饮,父亲依旧很爽朗地大口饮下!不过酒足饭饱后,他老人家很快就躺在竹椅上睡着了,醒来后仍是微醺醺地,不好意思地摸头笑笑说:“人老啦,不中用啦,还是惯喝白酒。”
说到白酒,有人爱配猪耳朵,有人爱配盐鸡爪,也有人爱配红烧肉大肘子。连古龙先生都在《楚留香传奇》里借胡铁花之口写道: “现在若是有江北的大虾,和金华的火腿来下酒,这地方就简直像是在天上了。”
而父亲喝白酒时,最爱让母亲烫一盘新鲜热腾的白切羊肉。据他说,先嚼一口韧劲十足的肉,咽下去后再闷一口醇厚的白酒,那酒肉的香气同时缠绕在舌尖上的滋味,仿佛皇帝享受!
如今到外地拼搏的我,已经很久没有机会陪父亲喝酒。打电话回家时问母亲,父亲还喝酒吗?母亲说,你走后,他就再没兴致一个人喝酒了。那一刻,我才懂得,陪伴,是最美味的下酒菜。
你呢?
你又有多久没有回家陪父亲喝酒?
不如趁着这个周末
带瓶好酒回家和父母相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