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壤中的元素
由侏罗纪各时期岩层演变而来的勃艮第土壤,因含有不同的成分而呈现出独特的质地和结构,给生长于其上的葡萄树也带来不同的影响。勃艮第的土质虽复杂,但其实都是以海积石灰岩和泥灰岩为主的侏罗纪岩层转变而来的,所以土壤基本上都是不同比例的石灰质黏土。
经过数千万年的冲刷与混合,许多土壤很难辨别来自哪一个岩层。不过,每一处的土壤中所含有的各种物质的比例却决定了土壤的特色。构成土壤的每一种元素都有其优缺点,不同的比例组合构成了不同的生长环境,影响到之后酿成的葡萄酒风味。
黏土
黏土质是勃艮第土壤中重要的成分,只要雨天走一趟葡萄园就可以亲身体验——鞋底必定粘着一层厚厚的黏土。位于山坡中段的顶级庄园如蒙哈榭、罗西庄园、香贝丹等,黏土含量都高达30%40%,坡度较平缓的巴塔-蒙哈榭甚至高达50%。
勃艮第的黏土来自风化的石灰质沉积岩,质地细滑,又黏密,保水能力强,但是干燥时容易结成硬块,排水和透气性都很差,对喜好干燥的葡萄有不良的影响。黏土质中含有矿物质,且常带有正负离子,产生的离子交换有助于葡萄根部吸收养分。黏土在物理结构上并不特别适合葡萄的生长,但能提供其他更重要的环境与元素。
一般而言,黏土质可以让生长于其上的黑皮诺含有更多的单宁,酿成的红酒带有更多涩味,有比较强烈的个性,但口感质地倾向于粗犷风格,较少有细致的表现。生长在黏土上的霞多丽表现与黑皮诺颇为近似:酿成的酒更厚实,也常有更强有力的酸味,很少有轻巧的质地。在勃艮第,许多葡萄农认为多黏土的地方适合种黑皮诺,多石灰质的地方则适合种霞多丽,不过,这似乎只是一种习惯的说法。
无论如何,在比较干燥的年份,黏土较多的葡萄园较少出现干旱的问题,产出的酒反而保有较佳的均衡感,甚至在较热的年份,也能让霞多丽保留较多的清新酸味,应该还是很适合霞多丽的土壤。也有人认为黏土地酿成的葡萄酒相对不易氧化,可以承受较长时间的橡木桶培养,因此可使用较高比例的橡木桶。
沙质土
和黏土特性相反的是沙质土,土质粗松而不相连,排水性及透气性佳,但养分和水分都非常容易流失。法国因为禁止灌溉葡萄园,沙质土比较容易出现干旱的问题。生长于沙地上的葡萄树生长容易,成熟快。酿成的酒大多柔和可口,但比较简单直接。
黏土中如果含有一些沙子,就可以让土壤的结构松散一些,增强排水透气的效果。在勃艮第,高比例的沙质土并不多,在薄若莱北部的许多葡萄园里倒是有许多风化的花岗岩沙土。这些沙质土主要由坚许多风化的花岗岩沙土。这些沙质土主要由坚硬的粉红色花岗岩崩裂、侵蚀与风化而成,通常只有薄薄一层位于岩床之上,混杂着云母和长石,有机质相当少,贫瘠且干燥,属微酸性土壤,是种植佳美的最佳土壤之一。
石灰质
侏罗纪的岩层为沉积岩,几乎都是石灰岩,勃艮第的土壤中自然也含有许多石灰质这类土壤排水性佳,但又能保留水分,因内含碳酸钙,为碱性土壤。葡萄通常喜爱生长于中性的土壤中,这有利于它们吸收养分与矿物质。
太酸或高碱度的土地都不适合种植葡萄。含有过多碳酸钙的土壤有碱度过高的问题,会影响葡萄吸收土壤中的铁质,严重的话会造成叶子枯黄甚至掉落,即葡萄农所说的黄叶病(chlorose)。这在到处都有石灰岩的勃艮第确实是个问题。不过,因为根瘤蚜虫病(phylloxera)的关系,勃艮第所有的葡萄树都嫁接在更耐碳酸钙的美洲种葡萄上,因而降低了黄叶病发生的概率。
勃艮第的土壤专家 Claude bourguignon认为,葡萄树本身可以中和石灰岩中的碱,碱性土壤不会影响黑皮诺或霞多丽的生长,同时他认为石灰岩土壤本身有利于菌根菌的生长,是非常优异的葡萄园土壤。菌根菌和葡萄树形成互利共生关系,有利于葡萄树获取土壤中的养分。在 Bourguignon看来,含石灰质的土壤是酿造复杂多变的葡萄酒最关键的条件。他甚至认为有高比例的石灰岩地,是法国葡萄酒业在自然环境上的优势。在他心目中,勃艮第的石灰质黏土地更是法国葡萄园最佳的条件,可以酿出最均衡且多变化的葡萄酒。
勃艮第曾经因为过度使用氮肥而出现土壤酸化的问题,葡萄园生产的葡萄酒常口味失衡,酸味不足,而添加碳酸钙正是改善酸化土壤的方法之一。勃艮第的葡萄农认为碱性土可让葡萄保持较多的酸味,所以习惯将霞多丽种在石灰质含量较高的葡萄园里。
也有人认为让黑皮诺和霞多丽在有压力的碱性环境下生长,较易结出个性更强烈的葡萄,其中也包括酸味较多的葡萄。除了酸味,勃艮第的酒庄还普遍认为,产自多石灰质土壤的黑皮诺常有优雅的风格,比多黏土的葡萄园来得细致一些。